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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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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內裏其實比誰都要冷酷無情,也只有在這件事上,看起來才像個正常人,有那麽點人情味兒,因為據說從前他深愛的那個凡人女子很喜歡梅花。

見屋裏燃著通明的燭火,素練不假思索地推門進去,坐下,說明來意。

調派司獄的權力在曜魄手裏,黑羽已經在畫那個類似於詛咒的五芒星陣,她不保證詛咒什麽時候生效,自己又能活多久。

有三點要求,素練伸出三根手指,借兵,快準狠地幹掉黑羽,今夜必須執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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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支紅梅出墻來。

那一面圍墻砌得十分矮小古樸,石塊混著紅土錯落有致地疊著,就好像古老建築一樣散發著悠遠時代的氣息,在接近地面的墻縫裏還生長著不知名的綠色紅色植物。

這一帶的矮墻是吟閑居的外墻,朔隱左手隨意攀在墻上,隨著伸手的動作,他玄衣的衣擺在月夜裏宛如濃墨一樣向上浮動。隨手采下那朵探出墻外的梅花,拿在鼻尖吟吟一聞,迎面突然撲來一股更加嚴寒凜冽的芳香。

大風是從院子另一邊吹來的,抖了抖落在衣裳上隨風而來的梅瓣,朔隱莫測地抿唇一笑,冷冷地將那朵紅梅握進了掌心。

就好像是什麽意料之中的事,朔隱擡起銳利的金色妖眸看向遠方,迎著月輝的方向,一個黑羽擋在了他的去路上。

黑羽一動不動地站著,既沒有做出任何攻擊的姿勢,也沒有說話。

朔隱嗤笑出了聲,詭異的笑容逐漸放大,隨著他指節不斷地捏動,花瓣在他手裏折來折去,流出少量粉色汁液,點在唇間嘗了一口,滋味似乎還不錯。

與黑羽對峙了好長一段時間,朔隱魅惑地擡了擡眸,丟下那朵爛掉的花不去理會,往墻邊懶懶地一靠,單手指了指眼前的黑羽:“英招,你還打算保持這個樣子到什麽時候?”

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黑羽一把扯下黑色面罩,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,英招撇撇嘴道:“殿下,我也是很不願意啊,就怕那群陰魂不散的黑羽還在附近。” 當間諜真是麻煩,這種事還是冥離在行多了。要是冥離沒有受傷,橫豎也不用他頂上。

聽從朔隱的命令,將先行探路的黑羽擊殺,素練最先看到的那個黑羽,便是英招假扮的。

“哦?”指端拂過英招清俊的臉容,朔隱幽幽地湊近詭笑,金色眼珠轉了轉,劈指為掌擱在英招喉間的致命部位,眸光一冷:“英招,你這個樣子一聲不吭的可不好,倘若不是我認出了你,不小心錯手將你殺了,那樣,就可不好了。”

英招三五下出去上身黑羽的勁裝,露出緊實的肌肉線條,傲然說道:“我追隨殿下這麽久了,阿隱你的實力難道我會看不出來麽。你怎麽可能認不出我?!”

朔隱冷冷一笑:“英招,你可莫要對我這麽自信,說不準哪天我真會抑制不住體內的魔障,失手將你殺了。”

接過朔隱遞過來的紅色外衣,英招隨手往肩上一披:“阿隱,你又在開我玩笑,只要是你的命令,讓我死都行,我有何足懼?”陪伴殿下走過幼年童年,這個男人從未將他當作下屬對待。

他不知自己能不能稱得上殿下的朋友,但他絕不是只能低頭臣服主人腳下的仙奴。

這些年來,他很清楚朔隱的秉性,同樣是對面對絕境,朔隱總有著絕處逢生的手腕。否則以一族無權失勢太子的立場,真不知該被人陷害死了多少回了。

過來挑起英招的下巴,朔隱偏著頭瞇了瞇眼,漠然問:“他們來了多少人?”

“黑羽十七。”

“來做什麽?”

“不是來殺姑姑的,用的也不是仙法,倒像是一種封印邪術。”

朔隱扯了扯唇角,冷笑道:“哼,連邪術使出來了,看來天君真的已經老了。不管他們是來做什麽,全殺了!”

“是。”英招跪下垂首,“那兵馬方面?”

朔隱冷笑一聲:“這些事可就不需要你操心了,今夜姑姑必然會將司獄權歸還於我。”探出玄袖下修長的手腕,朔隱順勢將英招扶了起來,俯仰之間,有著無畏於天地的自信與從容。

他與曜魄不同,司獄權對曜魄來說不過是形同虛設,而對於手中沒有任何實權的自己,沒有了司獄權,則會寸步難行。更何況司獄所裏的人,都是這些年來他費著心思從各處搜羅來的奇才,曾經布下細密交織的關系網,豈容得一個突然闖入姑姑身體的不速之客給攪亂了?

那時候那個女子橫豎都挖著心思想制衡他和曜魄的勢力,他便主動讓出權利,是為了今後重新拿回來留著餘地,不過是變著樣子的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。

用最小的犧牲換最有利的結果,才算勝得其所。

他的手裏已經沒有實權,司獄則是他能夠握住的最後稻草,又怎麽能這麽輕而易舉地拱手讓人?

英招領命而去後,朔隱獨自沿著夜色行走,在走過一波深潭前停了下來。

月光將潭水照得清淺明亮,他撥開半尺高的綠草俯過去,挑開額前的碎發,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晰地倒映出他妖艷無比的容顏,以及眉心的那一點……朱砂。

這枚朱砂是天君以黃龍之血封印了他全部修為留下的痕跡,但近來朱砂竟有了淡去的跡象。體內仿佛有一股奮之欲出的力量。一直以來,天君要除掉的目標竟不是姑姑,而是他,竟然連不輕易出動的暗之武者黑羽都派來了。

朔隱緩緩將五指收攏,那裏面仿佛掌握著天地。究竟是什麽樣恐怖的力量,天君竟逆天而行不惜降下邪術也要將他封印?

******

曜魄掀了掀衣擺,起身走向窗邊,擡頭望著外面蒼涼的月色,溫柔地道:“姑姑,你開出的三個條件,我一個也做不到?”

素練想了一會,擡了擡眉:“怎麽說?”

曜魄輕輕地笑了笑:“從前姑姑貿然將司獄權交予了我,可曾問過我願不願要?”

素練皺了皺眉,輕聲道:“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?”

“姑姑可曾想過朔隱為何那麽輕易地變交出了司獄權?他並非是不想要,而是有足夠的把握,誰也動不了他手底下的人。”察覺大風吹來的涼意,曜魄探出手闔上了窗,幽涼嘆道:“司獄所裏的人大多是跟隨朔隱已久的心腹,即便我拿著姑姑給我的司獄令,他們也未必聽從我的調派。”

換言之,即便曜魄手裏有司獄令,也調用不了人馬。因為掌管著司獄的人不是朔隱,不管是誰拿著司獄令的人,他們皆不肯服從。

好厲害的手腕。好衷心的死士。

素練揚起眉毛,冷冷勾起唇,朔隱讓她來找曜魄的目的不在於調兵,而是要她了解一個事實,即便握著司獄令又如何,除了朔隱他本人以外,誰也調配不了司獄的人馬。

好,很好。素練一甩衣袖,憤然而去。

是夜,長林丘最高仙邸便頒出一道任命,朔隱重掌司獄,曜魄歸於理事,各司其職,不得有誤。

風波平息。將他們恢覆原職之後,便再也沒有案子發生。黑羽就好像化為塵煙一樣,毫無征兆得從此在這世上消失了。倘若沒有朔隱陰毒的手段,也制不住犯罪的蠢蠢欲動。

長林丘就是個小社會,人才就應該放在對的地方。用對了,就和諧了。

然後在某個歸於寧靜的傍晚,素練突然接到了兩個急報,打亂了好不容易剛平靜下來的生活。

第一個,上頭傳來的消息,度劫將要開始了。

在正式度劫到來之前,全體學員必須到凡間歷練一趟,打個比方,這就類似迎接某場大考前的模擬考試,難度大多比正式考試要容易一些,旨在適應考場上凝重緊張的氣氛,以防止發揮失常。

這場“模擬考”將在幾天後開始進行,學員下凡時法力暫失,將作為凡人去完成一個指派的任務。這次考試可以選擇幾個人組團,或者選擇獨立完成,由司劫神官隨行護佑他們的周全。

但是在北庭這裏,可沒有幾個仙人願意素練同行,畢竟度劫轉生的人家已定,橫豎都無須再以美色巴結姑姑,而素練也巴不得他們別來麻煩自己。

要讓她護佑他們?遇到險境,她的那一丁點法術能救自己就不錯了。

然而作為司劫神官,素練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隨他們下凡,在與朔隱討論了半日之後,終於達成了一個共識。

朔隱與曜魄組成一隊,素練隨行,朔隱那邊會帶上英招保護他們的安全,曜魄那邊並不打算帶人。素練自己這帶誰,則還沒有確定下來。

暫時是四人成行。

第二個,素練收到了蒼帝的邀請,見面的地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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